怎么理解政策与市场的关系
首先,以法治强固市场经济的基础。我国的市场经济脱胎于传统计划经济体制,后者的影响根深蒂固。这些年地方招商引资,往往靠的是“关系”、“人缘”和“土政策”,今天可以给诱人的优惠政策,明天则可能“关门打狗”。投资者特别是民营资本投资者缺少以法律为基础的稳定预期。切实保护各类产权,营造和维护公平竞争环境,将其规范化、程序化和法治化,是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必须补上的一堂“基础课”。
第二,把国有资本改造成实现政府政策目标的有效工具。国有资本和国有企业改革的首要问题是如何“定位”。应当按照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,使国有资本服从和服务于国家现代化建设的战略目标,重点投向公共服务、重要前瞻性战略性产业、生态环境、科技进步和国家安全等领域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改革后的国有资本基本上应当是“公益性”或“政策性”的。应以“管资本”为主的思路,加快国有资本的股份化、证券化步伐,增强其流动性,借助“两类公司”,逐步把国有资本集中到上述相关领域。按照现代市场经济中政府政策工具的要求,构造国有资本管理体制和出资企业的治理结构。
第三,立足于提升人力资本质量加强社会保障体系建设。社会福利支出的大幅增长,是20世纪发达市场经济国家政府公共开支上升的主要因素。社会救济、养老、医疗、就业、教育、住房等方面保障支出增加,对于发达国家改善民生、缩小收入差距,起到了重要作用。有些国家更加重视人力资本建设,通过职业培训提高劳动者的就业转换能力,使之成为国家竞争力提升的重要源泉;有的国家则形成了养懒人体制,过高的政府支出成为沉重负担,进而导致危机。近些年我国社会保障体系建设取得重要进展,但随着经济和财政收入增速的放缓,有些地方社会保障支出的压力在增大。重要的是转换思路,通过社会保障体系的精心设计和建设,使之致力于促进劳动力的横向和纵向流动,增强劳动者的职业转换能力和创新能力,使社会保障支出成为提高人力资本质量的有效投入,形成中国特色发展型社会保障体系。
第四,形成有利于效率提升、创新驱动、可持续发展的制度环境和支撑体系。在以往高增长时期,先行者的技术可以模仿,经验教训可以借鉴,政府拥有较多的有效信息,可以较低的出错概率在部分领域为增长提供指导。这方面突出地表现在基础设施建设上。但当经济接近技术前沿,越来越多地依靠自身创新时,政府的原有优势明显减弱。此时,需要政府相应转变发挥作用的思路和机制,致力于营造有利于创新、有利于包容多样性和不确定性的体制与政策环境,而不是直接冲到第一线,抓投资、上项目、指定技术路线和产业发展规划。
第五,宏观调控要顺势而为,保持增长阶段转换过程基本平稳,并为转方式、调结构、控风险创造条件。国际经验表明,经济增长阶段转换期具有比其他时期更多的不稳定、不确定性,通常会对宏观经济政策提出严峻挑战。因此,在这一时期,我国宏观调控要与下降了的潜在增长率相适应,顺势而为,避免出现大的波动。一方面要抑制原有的高增长冲动,另一方面也要防止由于预期改变、风险因素冲击等引起的增速短期过快下滑。刺激政策必要时仍可采用,但目的是“托底”而非“推高”。当经济转入新的平台后,要通过深化改革,转换增长机制和动力,力争实现就业可充分、企业可盈利、财政可增收、风险可控制、民生可改善、资源环境可持续的“六可”目标,进而使我国经济发展进入速度有所放缓,但更加重视质量和效益、更具有可持续性的轨道。